“小姐……呸,小主,奴婢覺得太后甚是欣賞您呢!”雪月在偌大的延禧宮里四處張望。
“行啦,你別轉(zhuǎn)了,我們幾個趕緊去西偏殿收拾收拾?!睔W祺拍拍她。
“是?!毖┰埋R上乖乖地站到歐祺和摘星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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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雖說有些偏僻,不過宮殿大抵還是華麗的,還有些特別。歐祺的西偏殿不大,而且延禧宮現(xiàn)在就住了她和馮若熙,人也不太多,也算是清凈。
西偏殿種了些雞蛋花,是個小小的別苑,不大。不過比歐祺原來在歐府住的雪月閣還是要大上一些。
“不錯?!睔W祺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蹦蹦跳跳地在房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小主還是像個小孩呢?!闭菬o奈笑笑,把從歐府帶的些物件歸置好,又和雪月一起四處灑掃。歐祺原來是宅女,不過看摘星雪月這么漂亮的小姐姐去干活她還是于心不忍,也拿起掃把。
“小主,這可使不得。”摘星放下布塊。
“沒事,反正西偏殿現(xiàn)在也沒人,就我們幾個,等人來了我就不弄啦?!睔W祺嘟嘟嘴。
“唉。您是小主,奴婢和雪月是下人,您是陛下的妃嬪,可不能如原來在歐府一般,什么規(guī)矩也不顧及了?!闭且缓菪?,還是說出這些話。
“無事,那本答應(yīng)可去榻上看熱鬧啦,你們可別后悔?!睔W祺吧唧兩下嘴,就翻身臥在榻上癱著了,毫不在意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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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陛下今晚會召誰侍寢?!遍L廊下,兩個小侍女湊在一起。
“是啊,今日新入宮的主子們,也個個都是貌美如花呢。”
“我聽說,景仁宮那位似乎得了陛下青眼,那今晚應(yīng)該是她了罷?”
“不好說,翊坤宮那位也是承寵的?!?p> “我先走了,聽說我要去的延禧宮那位啊,似乎不被陛下看好,但是太后娘娘是喜歡的?!?p> -
“奴婢/奴才見過歐答應(yīng),小主安好?!睅讉€下人很快來了,向歐祺行禮。
“行了,起來吧。摘星和雪月是我們殿的大宮女了,你們以后有什么事就聽她們的?!睔W祺擺擺手。
“不過呢……可別看我不承寵,就做一些騎到主子頭上的事。太后娘娘是喜歡本答應(yīng)的,你們可聽清楚?下去吧,把殿里收拾收拾?!睔W祺挑挑下巴,還是一貫的嬌縱。
“是,知道了?!睅讉€下人聞言走出內(nèi)室。
摘星和雪月頓時笑了,她們的小姐,還是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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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看今晚是……翻牌還是您點(diǎn)哪位娘娘?”段公公看祁玧批著折子皺眉,恭敬地走上前來。
“秦歌是……”祁玧瞇瞇眼。
“樂采女,景仁宮那位?!倍喂D時懂了祁玧的意思,叫來乾清宮的小太監(jiān)。
“跟景仁宮說,今晚他們主子侍寢。讓景仁宮好好準(zhǔn)備?!?p> -
秦歌聽見這個消息時,心里復(fù)雜萬分。一是,初入宮便侍寢,對秦家是好事,對她的權(quán)勢同樣也是。但是她也知道,宮里消息,歐家和秦家都靈通。曜哥哥……他該知道的吧。她自入宮那一刻,就不再是他的歌兒。秦家大勢已去,需要她來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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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玧很久沒看見新人了,以往也是天天泡在乾清宮處理政事。今日倒是心血來潮,要在宮中走走。于是遣退了身旁的一眾下人。
他沒有走去景仁宮。不知不覺走到了好似是延禧宮外。一座白玉亭臺,其中傳來一些聲響。
祁玧皺住眉頭,向里走了走。
好像是一個女子的身影,一襲紅色薄紗,桌上散落著幾盞酒。
“嗚嗚,怎么樣才能回去嘛?!迸幼炖镟洁熘?,從圓桌上踉蹌地爬起來。
祁玧聽見這語氣,絕對不是她的任何一個守禮安靜的妃子……是今天那個歐祺!對,他怎么記住了她的名字,一定是她嘩眾取寵又吵又鬧。
他走近一看,歐祺的領(lǐng)口敞開半分,她的手還在扯著,似乎是飲了酒有些發(fā)熱。
祁玧鬼使神差地湊近,把她的臉扶正。嗯,今天在大殿上離她太遠(yuǎn)沒看清,現(xiàn)在看好像長的也不賴。
不對,為什么要看她……祁玧一不留神,手里托著的歐祺就往下跌,手便碰倒了桌上的酒,好巧不巧地撒到了她身上。
歐祺晚上穿的紅紗在宸國的風(fēng)俗來看,還有些暴露。不過這真不是她故意的,畢竟她覺得這件涼快又好看,便從內(nèi)務(wù)府送來的箱子中挑出穿上。
剛好……還撒在了奇怪的位置。嗯,真的不是我故意看的。祁玧默默地把歐祺放好,心里有些生氣。
他后宮的嬪妃就這樣?大晚上穿著暴露坐在涼亭,還真不怕被看見有傷風(fēng)化。
歐祺卻是毫不在意,感到胸口涼涼的就更扯開了些。胸脯白嫩,上頭靜靜地躺著一條不起眼的項(xiàng)鏈,鑲嵌了一顆墨藍(lán)的寶石,有些像星空。
歐祺打了個哈欠,就大咧咧地往后躺。一趟下去,有點(diǎn)舒服,那就賴著不走了。好像家里的床哦。
“歐祺!”祁玧絲毫沒注意,她喊了歐祺的大名,而不是像稱呼其他妃子一樣,叫位分。
“啊……喊我干嘛?!睔W祺伸出粉舌,舔掉嘴角的酒液。不過她不知道,這副模樣看在男人眼里,慵懶性感,惹人發(fā)狂。
祁玧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親了上去。歐祺的嘴唇軟軟的,還沾著一股酒釀的清香。她似乎還沒醒,只是輕輕皺了皺眉。祁玧覺得,他也醉了。把歐祺打橫輕輕抱起來,就往近處的別苑走。祁玧也絲毫沒想起來,等著他寵幸的秦歌。
“唔……放開我!”歐祺兩條藕臂在空中胡亂揮打,不過因?yàn)樽砹说脑?,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似乎更像是打情罵俏。
祁玧倒是沒說話,他想看她到底怎么辦,如果她那樣的話……以后宮里也許就沒歐答應(yīng)這號人了。
歐祺拔掉發(fā)上的釵子,就準(zhǔn)備狠狠地插向面前男人。
祁玧險些沒躲過,放下了歐祺。
“你可好好看清我是誰?!?p> “帥哥吧。”歐祺抿嘴,搖搖頭。
“不過不是那個冷臉皇帝,我可不能瞎搞?!睔W祺伸出手,義正言辭地擺了擺。隨著身體還晃晃悠悠,似乎快要倒下去。
“小兄弟啊,你在后宮里還是好好做事吧,晚上別瞎跑?!睔W祺苦心地教育祁玧。
“嗯。”他倒是想看看她這嘴里還能吐出什么象牙來。
“你說那個祁玧人咋樣啊。是不是花心大蘿卜?!睔W祺又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墩上,撐著臉冥思苦想。
“為什么?”歐祺說的話可謂是大逆不道,不過祁玧卻忘了追究她的罪責(zé)。似乎這一刻,他和她的身份不再是皇帝和嬪妃。
“一個人,有那——么多美女誒。那可不是很爽?!?p> “不過,我覺得他應(yīng)該也挺累。天天又要批什么奏折,忙著跟一群老頭斗,還要管美女們勾心斗角,事可真多?!?p> 歐祺眨眨眼,想讓自己清醒,不過后面喝的酒又上頭了,昏昏沉沉地就倒在祁玧懷里,還滿意地蹭了蹭。
祁玧沒說話。她說的話奇奇怪怪,甚至放在臺面上來說……妄議君上,可以定罪。不過他的心里卻有些漣漪。她是第一個覺得他辛苦的人嗎?別人眼里他都是高高在上,一絲不茍的皇帝。也只有她這個膽大妄為的歐祺才把他當(dāng)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