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空曠，這會兒已經(jīng)是傍晚了，夕陽投過落地窗印在會議室墻上。

　　斐司行合上沉重的雙開門，深呼吸幾次，才坐到會議室里離洛書落座三四個座位的位置。

　　她笑了：“你這，怎么了？”

　　斐司行自暴自棄：“我緊張，我接下來要跟你坦白一……幾件錯事，在這之前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洛書見他是真的不安，也嚴肅起來：“你問吧?！?p>　　“你真的愛上了何途是嗎？我聽說你們都見家長了，是已經(jīng)談婚論嫁了嗎？”斐司行問。

　　洛書自己琢磨著說：“這兩個問題，也不是；見家長是正好她家長路過，就吃飯見了一面。”

　　“你真的愛他嗎？”斐司行追問。

　　洛書支著臉：“我不說了嗎?！?p>　　是，說了，說了也不是，斐司行好像放下心來一些，舔了舔嘴唇，起身去倒了兩杯水，給了一杯洛書，自己喝了一杯：“就是你們兩個還沒有交往太深對吧。”

　　“這個，怎么算深呢?！甭鍟鴨?。

　　這才公開幾天，應該不算多深，自己真是緊張糊涂了，這有什么好問的。斐司行擺擺手，剛剛那個不算數(shù)：“我沒什么問題了，接下來要跟你坦白一些事，但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論我坦白什么，你都……不要辭退我?！?p>　　洛書皺眉：“這個不行，萬一你坦白的是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我可保不住你?！?p>　　“不是那種，是……以前何途安排的一些事?！膘乘拘幸а赖馈?p>　　“你先說，我掂量著考慮?！?p>　　就知道她沒這么好說話。斐司行嘆了口氣，手里的紙杯都被捏癟了：“對不起，我先跟你道歉，其實很多……你和他在機場被曝光兩個人未婚懷孕的那個緋聞，其實是我的策劃，當時你不肯出演證人，于是我就……”

　　洛書不敢相信的笑出聲：“什么……你策劃的？你……”但事情已經(jīng)太久遠，她好像也生不起氣來了，沉默了會兒，才接著問：“只有這個嗎？”

　　“你和林總那個，出軌的……當時我安排了娛記拍到，反炒的，想讓你更依賴他，但沒想到最后病人家屬出來幫你澄清了。”斐司行說完長舒一口氣，不敢看洛書的眼睛。

　　洛書的驚訝比剛才更甚，半晌沒說出話：“這個也是他？！他不怕……”他的姐姐才生完孩子不久他就這么做？他不怕許可出什么事？！

　　“你別太生氣，他做好了后頭澄清的準備，只是沒想到你先被澄清了，他不是真的想弄壞你名聲，只是……怎么說呢，我猜他可能是想追你，但方法沒用對？嗐，這個吧……”斐司行急忙安撫，反過來替何途說話。

　　洛書掏出手機想給何途打電話，但又怕自己這會兒情緒上來了說不清楚，抖著手想給他發(fā)信息，可沒打出幾個字就又刪除了：“還有沒有，你老實說?！?p>　　“那個，踩完美證人的營銷號是他讓我安排的，因為感覺熱度沒上來，跟結草拉踩一下就……”斐司行說話聲越來越小。

　　洛書扶額，起身又坐下，在會議室里來回踱步消氣，氣氛尷尬得，斐司行不敢說話，一聲不吭低著頭等她發(fā)落。

　　洛書總算平靜了一些，按捺著火氣問：“好，真好，那你今天怎么又良心發(fā)現(xiàn)，全告訴我了呢？還是說，之前你對我都是假意投誠？”

　　斐司行哪敢：“不是不是，我真的，忠心耿耿，自從洛書老師選中了我我沒有一點異心，我真的……”

　　“今天怎么突然告訴我呢。”洛書好笑道。

　　斐司行走近她拉她坐下：“我正要跟你說，真的是一個特別嚴重的事，我本來是想，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就讓事情爛在心里，誰知道傅昀不曉得從哪里聽說了，說用這個威脅我，讓你把我弄走，我……我就想著自己先跟你坦白了，總比讓傅昀告訴你好。”

　　“那我豈不是還得謝謝他了?！甭鍟湫σ宦?。

　　斐司行點頭：“對對……”又反應過來，趕緊搖頭：“不對不對！洛書老師，你，你先別急著跟何途老師生氣啊，就其實他吧，你倆現(xiàn)在在一起，還是先一致對外，先對付了傅昀再說吧，雖然何途老師這樣……但他是真喜歡你，我說真的?！?p>　　“笑話，我稀罕他喜歡？”洛書輕嗤一聲，把手機扣在桌面上。

　　“對對，不稀罕，不稀罕……那，那現(xiàn)在……”洛書不會想立刻跟何途分手吧？這也太快了，跟鬧著玩兒似的，粉絲路人感官多不好，cp粉回踩也不是好玩的。

　　洛書指指會議室的門：“你出去，我一個人呆會兒?！?p>　　斐司行還壯著膽子叮囑：“那你……你別情緒激動，瞎發(fā)微博啊，有什么事我們再好好商量?！?p>　　“你拿我當傻子呢？”

　　斐司行端著笑臉出去了：“不是，不是……”何途你就……你，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遠在片場的何途登時打了個寒顫。

　　喬悅心正和他對戲呢：“老師怎么了？冷嗎？”

　　“沒有，繼續(xù)吧?！焙瓮緭u頭。若是在以前，他可能也只會覺得喬悅心的戲一般，只是一直跟洛書對戲，突然對上喬悅心，落差太大，每天無意識的壓戲使喬悅心ng已是常態(tài)了。

　　好在這孩子心態(tài)還可以，沒有氣餒，一個勁兒的想跟上，一有空就拉著他對戲，導演都說她努力，只是可惜演戲有時候光是努力也不夠的。

　　何途要不是怕對方女孩子沒面子，真想問問她，好歹也是科班出身，再學校幾年在學什么東西，洛書還學的是編導輔修的表演呢。

　　ng次數(shù)太多，喬悅心每次道歉倒是誠懇，只是總這樣也耽誤拍攝。

　　“不好意思啊何途老師，我太笨了，這個地方的臺詞你可以再指導我一下嗎？”喬悅心拿著劇本小聲說。

　　何途耐著性子：“你這里輕一點兒念，不要大聲，但是語氣要激動一點，你這是在開會的時候說的，你是生氣，但是你要控制住你的怒氣，我說明白了嗎？”

　　“嗯嗯，我努力試試。”她點頭。

　　讓她自己練著，何途去一邊喝水，跟導演那邊提建議：“她這個……她是x戲的嗎？怎么這樣？這太業(yè)余了，你別說是剛畢業(yè)的，在校大學生恐怕都不至于這樣?！逼綍r拍戲一些小角色偶爾也會請在校大學生讓他們掙掙外快在鏡頭上露露臉。

　　導演抹了把汗：“唉算了算了，這個劇反正要求其實也不高，你就……差不多過去了，星羽送她來帶了投資的，你就多指點指點她。”

　　說話間她又來了，認真道：“何途老師我剛剛練了一下，感覺有點怪……不過你放心，我會努力學習的！”

　　何途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愿意努力學是好事，可是這里是片場是職場，不是學校，我希望你能展現(xiàn)你的專業(yè)素養(yǎng)，而不是還把這里當學校?！?p>　　“是……對，對不起啊?！?p>　　何途沒再說話，心里默默：好想洛書啊。

　　幾天沒有打電話和微信了，何途休息時間就給她打了一個，不過可能在忙沒有接聽，消息也沒有回復。